归处长明

【博君一肖】 我听见你唤我名字

缉毒警啵×医生赞 （HE）

“王一博，我等你收网回来”

“我听见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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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刀”

 金属擦碰铁盘的声音随着一声声刺耳的心跳提示声响着，一把银白色的手术刀刃在无影灯下泛光，寒光一闪而逝。

   乳白色的防护橡胶手套握着温凉的手术刀柄，刀柄上清晰可以感触到的纹路被掌心的温度透过那一层隔膜温暖着。

   血红色随着白刃触到皮肤那一刻便涌出沾在了手套的指尖。

   他原来觉得血溅出来沾在手上的时候，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套却也仍像真真切切的染在了手上，温热那么真实。

   渐渐的，指尖上触过的温热多了，也就没有什么温度了，出手术室手套被翻着窝进去的一刻那些红色也留在了手套里面，手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肖战是个好医生，有技术还尽职尽责，手术台上的每一个患者他都尽心尽力。

   历时3小时18分钟，手术结束。

   他再一次双手摘下笼着头发的一次性防护帽，一手顺势钩下来耳上挂着的口罩，有些凉又夹杂着消毒水味的气息在口罩滑落那一瞬分外清晰。

   从胸口处那里的兜里轻车熟路地取出一块眼镜布在镜片上慢慢擦拭，银色的镜框被捏在指尖。

   胸前的地方一个名牌卡在白制服上，他的照片旁黑色的字体印着他的名字。

   肖战

   等到病人终于转入ICU观察，又做好了紧急预备方案，肖战摘了眼镜放在一旁，用食指和大拇指的指腹按揉着镜托压了一天的鼻梁，模模糊糊的疲倦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呼吸声越渐轻柔。

   手机封面在通讯录这一页面定格，分位又替换增加上一数字，直到时长未操作触碰极限才霎间转黑。

   门把手向下倾斜，轻微的开门声在一片安静中显得有些突兀。

   轻轻又阖上的门用最细微的声音又恢复原样。

   暗蓝色的裤脚整整齐齐落在脚踝之上，没有丝毫堆积。浅蓝色的袖口擦过外衣边褪过一边袖子垂了垂拎在手里几步轻落走向桌前睡得正熟的人。

   深色外套搭在白色制服上，摆在一旁的银框眼镜被从镜梁处拾起避开镜片折好镜腿处在轻放下。

   他轻轻皱了眉尖，像是感受到了肩上多出的搭着的一件外衣。

   眼皮似有千斤重，朦胧却也显得清晰。

   空调细小的进风声，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袖口随着走步的幅度擦过裤边的声音都在耳边清晰可见，好像睁开眼睛这些就都在眼前。

   “肖战……”

   耳边低语打破所有低伏的声语，是耳边响过无数次那人口中所念他的名字，一个名字就难以突破束缚，在心脏的地方隐隐作痛。

   像一根针一样，突然扎透心脏，没有带出一丝血肉，干干净净的从心脏处扎出也没有滑落一滴血。

   眼前的桎梏在隐约又倍感真实的剧痛中恍然破处，猛然睁开的双眼，颤抖的睫毛。分明开着空调的只一人的科室内，却也惊出了冷汗。

   王一博，这个名字像沾了沙在喉间生生翻了一圈，沙哑低沉地无声。

   他类似于习惯的把指腹贴在按键上解锁屏幕，直到看到光洁的屏保上没有任何消息推送才忽的舒了一口气。

   心脏在胸腔内不安的跳动声，在一片安静中那么明显突兀。

   他缓缓阖上了仍是轻轻颤抖的睫毛，右手捂住心口，心中虔诚的默念道：上天保佑王一博平安无事。

   我在信仰面前，只虔诚地拜你的平安。

   这种称不上迷信的迷信，总归是让他心中安稳几分，他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心中默念他的名字求他平安，但好在，每一次“上天”都把他的小王警官平安送回来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

   有几次受了小伤，他虽心疼的够呛，但人好歹全头全尾的回来站在他面前了，他就知足了。

   他希望他的小王警官这次也能平安归来。

   肖战点进了手机内录音装置，找到了存档里粗体标注的日期相比最新的一条录音，在下面那些录音了站着顶置的位置。

   王一博给肖战的承诺 7.

   他用指腹覆上了播放键，随着手指落下的动作，屏幕上的语音波浪开始波动，熟悉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好的，这是第七次给肖先生承诺，我王一博在此承诺，答应肖战肖先生，这次一定也好好的，完完整整的，平平安安的回到肖医生面前，介于前几次都履行承诺，还望肖医生也不要过于担心，这次承诺有待信守……”

   那边又传来的一声响亮的拍打后背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笑声。

   是他自己的声音，“王一博，你敢不守信用！”

   “不敢，不敢。那肖医生也别手术的时候想起我，我可担不起……”

   王一博的声音突然带了几分严肃“我会回来，会像以前一样的回来。”

   肖战记得那时他眼前恍然间升起一片雾霭，朦朦胧胧，如梦似幻，只有那人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环绕，说，他会回来。

   他最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我只要你平安回来。”

   我要你平安，要你归来。

   “王一博，我等你收网回来。”

   屏幕上微微暗淡的光随着语音的播放完毕而又亮起了屏，以他的一句话收尾。

   一博，你答应我的，绝不食言对吧。他心中想道。

   肖战第一次见他出任务还是他们刚确认关系不久的时候，那时看着王一博眼角带笑的和他说这么严肃的事情，心就一直跳。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心想又不是女孩子这么矫情干嘛，会不会太添麻烦了，但就是免不了担心。

  王一博显然是看出了他这一点，主动提出给他承诺用录音录下来，美名其曰“留证据”。

   他记得手机里第一条录音就是，“王一博一定会回来继续赖着肖战的。”

   他说：“我怎么舍得不回来。”

    在那之后肖战的录音器里就只剩下了他给的一次次承诺，再不留别的内容。

   留承诺在他的录音器里也成了他俩不谋而合的小约定。

   这个约定，给了他安全感。

   “扣扣扣，肖医生在吗？”

   敲门声略显急促，肖战一边收了手机一边向着敲门的方向正色道：“进。”

   市郊外边区紧急救护，肖战作为外科出色的医生这种情况普遍是都要跟救护车的。

   他临走出门前，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回头望去办公桌后的一扇窗被风吹的内外煽动，肖战快步走向前去，别上了窗锁又匆匆出了门。

   窗外阴云不知何时散来，微凉的风卷着青草味袭来，雨将至。

   医院门前停着的救护车，红蓝色的光晃的人心慌，低喝高转的笛鸣昭示着时间流逝。

   坐上救护车，车门关上那一刻笛鸣声像是蒙了一层雾，本重复过多少次的工作，这次却是将刚压下去的惶惶不安又勾了起来，鸣笛一路不止。

   

   直至他站在雨里，镜片上迸溅的全是雨水星星点点，双手被雨水冲下的是浓重的猩红血液，是热的，流了那么多……

   地上沾着雨湿乎乎的叶子都染红了一片。

   救护车抵达的地方在市郊外，雨下的瓢泼似的，再加上郊外林里路不平也开不进去就停在了树林外。

   守在林外的警察走过来了一个，在他们开车门的时候赶紧接过担架跟着跑过去。

   雨水在耳边汇成一流从脸庞随着动作滑到脚下的地上，与落下的水滴一起滋润着稀稀疏疏覆盖着树叶的土地。

   树叶边缘汇集的水滴被急促的落步打散，一声急呼传进他耳旁。

   “是肖医生吗？肖医生！”

   ……

   …人呢，永远不要高估自己。

   他以为，作为一个医生，冷静的处理每一次意外是基本修养。

   当他手上沾着的是那人的血的时候，保持冷静是个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他是怎么用颤抖的手捂住涌出血液的伤口，每一收指尖都会溢出猩红，血口四周的布料被刀口割开黏黏糊糊浸着。

   苍白的嘴角旁迸溅了几滴血液，许是应该为暗红色了的，又在雨水的沾湿中抹开。

   打湿的发丝软软的塌下来，半点没有平日里这人刚醒时的样子。

   手术中的灯光亮起。

   之前此时，是他在手术室中带紧手套，面对着手术台上的人纹丝不乱的接过一旁助理的手术刀。现在他被那紧紧关着的自动门挡在外面，恍然间从前那些患者家属贴着门靠着的样子又出现在眼前。

   这是能距离里面的人最近的地方了。

   他现在的状态是坚决不能给王一博动手术的，那不是救他，只会害了他。

   无知无觉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他刻在余生里的爱人，就这一点，他就拿不起来那一把手术刀。

   他无能为力，甚至就连靠在手术室门外都在害怕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刺破凝结的空气的心跳检测器的长鸣。

   好像整个人都空了，不敢听，不敢想，又怕错过，又哭不出来。

   肖战双手环着抱膝，侧过头看着手上的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一旁的冰凉的座椅上坐着在现场喊他名字的警察。

   指尖好像还有紧紧握着他左手的触感，脑子里回响的……

   “他每次任务前手机了都不留你的信息，我们想联系你但是联系不了……”

   “这次任务对我们很重要，为了这次收网准备了好久，付出的已经是不容失败的”

   “……我们在林子里找到他他就已经没有意识了”

   “雨大，但是从现场看还是能看出他应该是从坡上滚下去的”

   “是毒贩最后狗急跳墙，他为了护证据……”

   “肖医生……”

   “肖医生？”

   “肖战 ”

   他猛然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睫毛颤着划在眼镜片上，呼吸间有着颤音。

   分不清是刚刚有人在他耳边的言语还是何时，但是他能分清的，最后一声，是王一博。

   他听见他唤他名字。

   “王一博，听见了吗？”

   手术室门开，轮子一圈圈转着支撑着挂着的药液，躺着的人虽面色依旧苍白，但是一声声响着的心跳显示音一点点安抚着肖战的心。

   空落的掌心又覆上，是温凉的。 

   一丝系着的心，终于落到地上，被他双手捧起来安回原位。

   “王一博，你敢走……我就再不等你”

   这话说了他自己都不信。

   肖战坐在王一博床位前，看着他裹在白色的被里面，一只胳膊因输液而放在被外面。肖战一只手用掌心握着他的输液管一只手轻轻覆在他输液的手上。

   血管里的血和输液管里药液的凉都被他暖着。

   “……不等我了吗”

   输液管被握的紧了一下，后又被赶紧松开。

   好长时间不开口说话而听起来显得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肖战那像是久违的天籁。

   “醒了！还哪不舒服吗？！”

   肖战想了好多情景，不理他怪他又受伤，可他也知道这由不得王一博，怪他不留他号码出事了都联系不上，他都知道这都是为了他好……

   他在网上搜过这个职业和那些“不幸”的下场，他哭了一晚上。

   毒贩狗急跳墙，什么都做的出来。缉毒警和他们的家属，又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不敢想，但是他不怕。

   这职业就适合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王一博原来也说过，但是他说肖战不只是牵挂，还是信念。

   这信念是后盾，最坚强的后盾，支撑着他，死境而向生。

   家里有人还等着他，家里有人等着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不论外面的天多黑，家里那盏灯还亮着，小小的灯火照亮他整个心。   

   “这，这不还是等了吗”

   肖战看着床上那人的双眼出神，又被他这句话勾回神。

   我想，用我的提心吊胆换你的平安就好。

   “不等你我等谁……”

   肖战小声念叨，他知道王一博能听到。

   “唔”

   床位旁边的椅子随着他迅速起身的动作划着地发出响声。

   “哪疼？！”

   “肖医生，心疼给不给治啊？”

   肖战松了口气，微皱着的眉终于舒缓开，看着他才回了一句。

   “摔傻了，麻烦您C楼精神科看看”

   “嘿嘿，精神科哪呢看得了啊？”王一博笑笑。

   “我也觉得不能，‘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啊”  

   “药不行，肖医生行”王一博暗暗喘了口气，毕竟刚醒，能说两句话的精力就不错了。

   肖战回身拉完窗帘刚要开口说话，发现那人的双眼又轻轻阖上了，黑密的睫毛欲睁开，但疲倦已经席卷而来。

   “累了就睡吧，我陪着你”

   肖战这次覆上了被边下的另一只手，指尖可以摸到齐秃秃的指甲。

   明明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听到，你，唤我名字了”

   在执行任务的黑夜里，在恐惧里，在罪恶面前时，在刀捅进去血涌出来划过指尖时，在滚下山坡被雨淋透失去意识时，在手术室时……都听到了你的声音。

   肖战一字一字的听清了，这也许是梦里说给他的。

   “听到了就好，以后都要听到，我在唤你，所以一定要回来。”

   

   肖战低头在他眉心处轻贴了一下，怕扰了他的梦。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他这句回应，但是肖战觉得他能听见的。

   毕竟，王警官从不食言的。

   他会等他回来，不论多少次，都会在他回家开门时抱他满怀，在他耳边说一句。

   “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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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牵挂真的很重要，牵着，就能走下去，因为知道身后总有一个人，有一盏灯，等你回去

  所以，拼尽全力，都一定要回去